《碎光》
《碎光》——读泰戈尔
当世界安静下来，人们就听到内心的歌声了。
沉默如暮色降落，世界就显出它的温柔了。
情人以目光对话，沉默就显出整个世界了。
痛苦是沉重的灯盏，在其上，却点燃了生之希望的烛光。
万千灿烂星火，都回到了它们夜的故乡；
旅人背着漫天星光仍在前行。
时光漂浮在水上，开了一朵又一朵；
你端坐其上，目光与我交汇，
我便从这灵魂的接吻中，找到等待的意义了。
请不要惊醒我，
那些我灵魂中脆弱的部分都在安睡，
别把它带到坚硬的现世来。
我们要与这世间的恶作抗争，
知道我们终于发现自己是它的一部分。
《烈士》——读《献给遇罗克》
每家的烟囱都喷吐着悲哀，
绝望的灰雾蹲伏在人们的屋瓦上。
幽囚即是自由，痛苦即为欢愉
谎言便是真相，罪恶化身正义。
沉默的民族，佝偻着身躯，
忍受着猛虎和苍蝇。
我不要在梦里跋涉千里，
寻求春天和苹果树；
我要将鸥群带回山崖，
让真实的浪涛打在年轻的灵魂上。
如果拿枪的手抵住了我的喉咙，
如果凝固的空气要扼制我的呼吸，
那么我将用鲜血铸就一柄利剑，
划破所有苦痛的疑云。
我绝不匍匐着生活，
像山羊，于半梦半醒间舔舐石头上的太阳；
我绝不让乌鸦的嘶鸣掩过我的歌唱。
什么东西喷涌出来，
落在了地上，
是麦粒成熟的声音。
把土地还给农民的儿子，
让他们收割明月、星子和自由的风。
让孩子出生在春天，
一生下来就染着阳光的芳香。
我不是我，我是他们。
他们不是英雄，是母亲的儿子。
将长发点燃，
结成长长的引绳，
去点燃东方那盏黯灭的油灯。
赤子的心将在浓稠的黑暗里，
剖血筑城。
在不眠的夜里，
你若看到冥冥萤火自枯坟升起，
那是他们以眷恋的唇，
再来亲吻古老的大地。
他们倒下的地方，
将长出葱郁的森林。
《失望》
如果有人要我的双眼，
那就拿去吧，
我要它们有什么用呢，
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还有什么可看的吗？
如果有人要我的耳朵，
那就拿去吧，
我要它们有什么用呢，
还有什么可听的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如果有人要我的舌头，
那就拿去吧，
我要它有什么用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还有什么能说的吗？
但，请把我的心留给我吧，
在降临的暮色里，
好盛放丧钟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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